【心灵散文】爱你一世

生命篝火

爱你一世

文/老翁

       纷纷扰扰的人世间，让人最头疼的莫过于爱情。犹如天空中飘动的彩云，使人浮想联翩，向往，追求。真正能揽入自己怀中的也只是在梦里。难道人间纯真的爱情只是意念中才有吗？我一直在寻找答案。直到那年，那天，我走近那颗老槐树下，接触那位坐在树下白发苍苍的老人，我终于找到答案了。
       暮春的朝阳散发着温暖光，照射在村西那棵苍劲的古槐树上，映出一条长长树影，似一位老人斜卧在村边羊肠小路酣睡的摸样。

     淡粉色的槐树花潇潇洒洒飘落满地，有一种完成使命的愉悦，也有败落往日艳丽的失落，将婀娜身姿奉献给抚育自己的母亲，却仍有一种自豪悲壮的美丽伤感。

     古槐树下的长石板，被岁月风雨将棱角折磨的无比光滑。只有一道道深深的沟痕述说它经历的、目睹的沧桑。

     青石板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，流逝的时间刻在他沟坎的脸上，岁月痕迹包围着无光泽的细长眼睛直视着正南方，眸子里浸满幽深的期待目光，仿佛穿透时空去兑现什么。他左手握着一块小石头不停的划动，也许是出于某种目的，每年只在一条上划，三百六十五个白昼的印痕深深留在青石板上，如伤痛的泪痕在述说着什么。

       老人时不时眯着冰裂布满的老花眼，目视刻在心中第六十多条石痕，是在证明这六十多年坎坎坷坷，风风雨雨的历程吗？

      远端的云彩变化无穷的浮动在天空，时而这儿，时而哪儿，时而绽放，时而奔腾，像一个顽皮的孩童，根本不去理睬那位树下执着的老人。老人偶尔把头埋在胸前，不停嘟囔一句话：该回来了，该回来了···。
       我注视他许久，一股好奇的力量燃烧了周身血液，鼓足勇气探究他久久守候树下的原有：老人家您好，您好像有心事儿？他点点头，仿佛是在自言自语：是啊！六十多年了，六十多年了！  
       “您老高寿啊？”他用手势比划出八字说：八十多了，老了，老了，她该回来了，该回来了。
       “您老在等什么人？是儿女吗？”他摇摇头说：是她，我的凤儿，我的凤儿。
      “您老能说说您的凤儿吗？”他点点头，又像在自言自语：说吧，说吧，不说出来就没有机会了，没机会了。

       天边的朝霞在不断变换身姿，时而跳跃出欢快的舞蹈，时而万马奔腾的热烈，时而又如一位多情少女打扮出多彩的浓妆，好似遐想篇篇的心思在绽放。老人随着彩云的变换思绪也飞出很远很远，他将手挡在耳朵后面，仿佛听到1948年深秋解放晋北古镇的炮声越来越近···。
       老人等的凤儿，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。他与凤儿的家庭背景天壤之别。一个家境贫寒，一个是在军界做高官的父亲，富甲一方的豪绅的宝贝独生女。一个是老实爱读书有些懦弱的后生，一个是在乡亲们眼里有点刁蛮的骄傲公主。同在一个私塾学堂的唯一女生凤儿偏偏不爱学习，喜欢玩枪弄棒，加之家庭背景，几乎是学堂的老大，没人敢去招惹她，教书先生也对她无可奈何。不过她骨子里的豪爽义气，特别爱抱打不平。由于他生性文懦，又是学堂里家境最贫穷的，初上学时经常被其他同学欺负，凤儿就为他打抱不平，一来二去两人成为几乎形影不离的好朋友。在他十五岁，她十四岁那年两人有一起上了县城最新潮新民中学。凤儿正值情窦初开年龄，对他展开了示爱的全方位攻势，她一来到学校就声称他是自己的男友。虽然他一直扮演着被动角色，可心里也非常喜欢她，从各方面都给予她默默的关心与支持，他们之间的爱在时间的熏陶中更加真挚与热烈。
       当时男女婚姻是媒妁之言，父母之命，又非常看重门当户对 。凤儿的父亲极力反对他们的恋情，却有拗不过宝贝女儿，所以父亲撂出话：你和他现在怎么样我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，但是，你和他结婚是绝不可能的。在48年他们即将毕业的前期，他父亲在解放军解放县城的炮声中把她强行带到走，从此他们断了音信。
       解放后，他当了一名乡镇中学的教师 ，每天都会来到这棵古槐树下，遥望着南方。耳边一直回响凤儿在被他父亲手下的大兵强行押走对自己说的话：立峰哥，你在咱村口的老槐树下等我，我一定会回来的......
       六十多年过去了，他从一个十八岁的青年等到如今满头银丝多病缠身的老人 。在文革初期，红卫兵造反小将已一直恋着国民党反动派的大小姐，顽固不化的对抗无产阶级专政为由，批斗他三天三夜，还打断他几根肋骨，直到他昏死过去才罢休。从那以后，他很少和人交流，再也没对他人谈及凤儿的事情，工作之余就在这棵槐树下等候。
       听完他的讲诉我问：六十多年来，您就没有因对她的爱，苦了自己的一生而后悔过吗？
       他摇着头说：你这样问就是还没弄懂爱情的含义，爱情的词典里没有后悔一词的。
       我的神经被这位老人的话语震撼了。决心密切关注这位及其平凡老人的，近似神话的爱情故事的结尾。特意嘱托这个村子里认识的一位朋友，把老人情况变化及时告诉我。从那以后，我也经常抽时间去看望他老人家。半年后的一天，朋友打来电话说：凤儿今天中午回来。我顾不上多问，马上搭车去了那里。当我来到古槐树下时，已经围了许多人，使出浑身力气才挤到人群里，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紧紧抱着已经双眼紧闭的他，她的身体在不停的抽搐，嘴贴在他的耳边不停的说：立峰哥，你再睁开眼看看我，你的凤儿回来了，你的凤儿回来了......
       在凤儿走的时候，我才知道她为了他们的爱情一生没嫁人，她把他的骨灰带走了。至今我的耳边经常回响凤儿走时，对着他的骨灰盒说的话：不论过去吃过多少苦，能陪着你走完今生，我无憾了。
       我常常在问自己：爱你一分钟足够了，与他和凤儿的爱你一世 到底有怎样的不同？

春风若剪

李克勤居士

李克勤居士

如果把錯別字雕琢一下，內容有經典的份量。

曼珠沙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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